“若是再出了什么岔子,怕是婢子二人也要受责罚的。”
阿萝轻声道:“女郎您就忍心看着婢子到时候受责罚么?”
两人一唱一和的,裴无衣明知她们的用意却不得不顺了她们的意思来。
她默了默,抿唇道:“好吧。”
看着阿蔓阿萝两人领着裴无衣出了亭子然后回去了,谢岑这才淡淡地收回了视线。
傍晚时分,吃过晚饭后又喝了许久未曾喝过的苦药,裴无衣不觉轻轻地皱了皱眉头。然而很快药力发作,她便又沉沉睡了过去。
睡梦里,不知怎的她却突然梦到了她还在河东时的时候。
那日是她重来一世后,过了几日赴卫燕飞卫三娘的约时,去十里坡一同游玩。
同萧家女郎比试过后,由于纸鸢的线断了,她去林子中寻纸鸢。然而这次眼前所见之景却是截然不同的。
梦中的自己确实同那日一般寻到了纸鸢所在的位置,然后阿萝便踏枝而上身轻如燕地取下了那只断了线的纸鸢。
在不远处的树丛里,却匿着两个人。
她心下一惊。再看去,只见一人白衣一人黑衫。穿黑衫的那位站在后面,看样子是个下属。着白衣的气质高华,看样子是位世家郎君。
那郎君同身旁下属就如同掩藏在迷雾里一般,面容根本就瞧不清楚。裴无衣有心去喊梦中的自己,提醒有人,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对方也听不清。
却是在下一瞬间,撞入对方的眼眸。
白衣郎君的眸光中有光影浮动,又似有须臾春风拂稍而过。不过刹那间的变化,然后就陷入了漠漠轻寒的阁楼冷月,天色苍茫的崖间皑雪中。
裴无衣又是一惊,只见在下一瞬,那人又像是没看到一般转过头去了。
他是……何人?
裴无衣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时,面上还是茫然的。
外边突然响起了金鸡的打鸣报晓声,声音高昂直直划破了苍穹,迎接着新的一日。
此为寅时的金鸡报晓。
这是裴无衣这些日子以来初次没昏睡过去,在寅时就醒了的时候。
而且甚是惊奇的是,她这次居然连丝毫的疲累感都没有。
她又阖上了眼帘,半晌才恍然注意到了这满室的幽兰香。
香气极轻极淡,幽幽静静地充斥在室内,萦绕在每一个角落。宛若空谷深涧里的那丛幽兰,在朦胧月色下任香气肆意伸展漫延。无端地就让人心下一片安宁。
裴无衣此刻就在屋子里,只要她一呼吸,便能吸入这满室的幽兰香。
这香气,也像极了她在某个郎君身上闻到过的气味。
于是她出声去唤人来,闻声两个婢女很快地就推门而入了。外面正是拂晓时分,晨起的微风携带着微凉的气息。
阿蔓阿萝两人进来时,就把这股微凉的气息一同带了进来。
“女郎怎的醒得如此早?”阿萝掌上灯,复而相问。
裴无衣不答反问:“昨夜怎么点了香?”
以往裴无衣惯用的熏香是桃花暖香,如今性子虽不似从前那般无忧无虑了,可到底是自幼用惯了的熏香,也没舍得再换了。
然而此番来到这些郡县,由于是在外行程,故而带来的一些桃花暖香便早早地就用完了。
不待两个婢女回答,她又道:“不是说熏香早就用完了么,怎么突然又有了?再者熏香还换了品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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