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渊见他看得入神,自是心照不宣,爽朗地一笑。
直到那抹水蓝色的仙裙消失许久,苏迟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来,向易渊行了一礼,陪罪道,“夫子,苏迟刚刚失礼了。”
易渊拢了拢衣袖,负手在身后,一双平和的眼睛盯着他,“孩子,你有什么执念吗?”
苏迟抬起头来,墨色的眸子像透亮的琥珀,里面装着雨后青山下的瑰丽风光,他抿了抿唇,一双俊秀的脸在光下半明半暗,哑声道,“有。”
他的执念里,都是她。
易渊居士点点头,浓密的眉舒展开来,随后,眼里透出一分由衷的欣赏,?又问道,“那你的执念,是有多深?”
苏迟默了默,唇上火辣辣的疼,那是昨晚,她留下的痕迹。
他忽而淡淡地笑了,唇瓣一张一合,知足道,“向死而生。”
为了她,向死而生。
“向死而生,”易渊细细地琢磨着这句话,嚼着嚼着,嘴角便现出一丝笑意来,转头向院子里走去,“你跟我进来吧。”
苏迟温和地应着,在易渊转头的片刻,忍不住,向外面看了一眼。
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少女,确实,已经走了。
“阮娇这个小姑娘,确实惹人的紧,”易渊没有回头,却已经猜出了他的动作。
他爽然一笑,即使年纪大了,依旧是健步如飞,感慨道,“自古英雄,难过美人关啊。”
……
阮娇回到王府,坐在杏树下,等到了午时。
苏迟没有回来——
易渊已经收他为徒了。
阮娇既为苏迟高兴,心里又有些淡淡的愁绪。
就像当时她送一卓去拜师一样,走的时候嘻嘻哈哈,回来时,整间院子都空旷了下来,只剩下她和二卓了。
阮娇先是将屋子重新收拾一遍,又翻了几本书,吃吃水果,撸撸二卓,一天就这么挨过去了。
之后的日子,阮娇又重新拾起了逛醉仙楼的爱好,看看楼里又新来了什么姑娘,编了什么新的舞曲。
当天气燥热,不想出去的时候,她就写写话本子,找几本书翻翻,天气若是凉爽些,她就去王府找菱姨说说话,顺便和沈慕卿去骑骑马,绕上小半个临安城。
偶尔,她还会碰到鹿鸣,那个被爹娘当眼珠子疼的郎君,看起来憔悴不少,整个人都心事重重的。
见到是阮娇,便笑着来与她打招呼,他不是个说话弯弯绕绕的人,先是问了几句阮辰的近况,然后开门见山,问阮辰是否找到了如意郎君。
阮娇也只能嘻嘻哈哈,模棱两可的应着,她与大姐虽然亲昵,却从未聊过感情之事。
家里的媒婆子倒是来了一波又一波,然而,她从未听说陈氏应了哪个人家。
阮娇有个大胆且合理的猜测:大姐心中有人了。
有时她去找她大姐玩,阮辰不是在弹古筝就是在做女红,端的是大家闺秀,名门淑女。
阮娇便与她开玩笑,旁敲侧击地问她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小郎君,阮辰总是温柔的笑着,不做否定,却死活不说那人是谁。
阮娇见她守口如瓶,便也不再问了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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