陡然从清梦中惊醒，童鬼的眉头立起，刚想发火又看到来者是稚雪，连忙挤出讨好的笑容。眼睛还困得睁不开，就只能耷拉着，满心不情愿，但也没法拒绝。

无可奈何。

既然早就上船，已然行驶到大海中央，再想跳下去逃走肯定不可能，只能继续陪着往前，期待某能到达对岸。

将错就错。

举起右拳，童鬼有节奏地敲击胸口，随后作出干呕姿态，相应的材料接连掉落到地板上。虽然模样看似恶心，材料本身却没有沾染唾沫之类，并非真的储存在胃部，仅是形式问题。

关乎某饶恶趣味。

与大多数空间魔法原理相差不大，他的体内也连通另一片宽阔区域，约有十立方米，能储存不少物件。更因为体质特殊，储存在里面的东西均不会被魔法探测到，可谓非常安全。

或许正是因为如此，稚雪才会找上门来，强行让他合作。不知是福是祸，也寻不得退出的契机，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机灵些免遭杀身之祸。

过程稍显崎岖，但部曲还是将材料挑挑拣拣，经过简单的处理，堪堪能够使用。品质不算好，得以她的血辅佐，才能取得最佳效果。

疼痛在所难免。

材料已然准备完成，要勾画在何处是问题。最合适的载体是手套，她上下翻弄着堆叠的衣物，没有找到喜爱的风格。

仅看见堆砌浮夸纹饰的真丝手套，长度超过手肘位置，是所谓贵族参加舞会常用的款式。

不算合她的品味，但也没办法，将就着使用。首先将夸张装饰统统拉扯撕裂，勉强贴近单纯的灰黑色真丝手套，长度仅剩余触及手腕附近。

剩下的还有些许鲜血点缀。

无论何时，血肉总是非常有用。尤其是她的血肉，不管是作为主料还是催化剂，都远超其他类型。从指尖挤弄出血滴，与材料搅拌混合，得到污泥般的物质。

手指蘸取作画，在手套背面肆意挥洒，更加专注图形间关系，而非形状的准确还原。等到落成之际，混合在手套材质的黑色里不甚明显。

空灵、交错显示，使用灵填充的空容器。也就是使用意志驱使，无需血肉依附，最合适她不过。因为左手臂尽皆虚无，正巧用这暂且替代。

捡起手套凑近左手附近，作出戴手套的姿态，明明是虚幻之物，却能承举手套，使其不得掉落。试着握紧拳头，左手紧实的抓握感，如此才有完整的感觉。

未曾失去手臂的人不会懂得，不仅是关乎平衡，还有许多细微处障碍，她也是摸索数十年才找出适夷方法。当然若换些人，能更快解决，可部曲不想用他人作为代价付出，所以得到的略微缓慢些。

理念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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