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蕴琴惊了,可她是什么人,岂能甘心认输?
“您说的这些,是客观存在的,可您也别忘了,先生还塑造了郭靖、乔峰这样的大英雄!”
李清源漠然道::“这就是我认为先生幼稚的地方。”
“他常常自诩了解历史,却认知不到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,不清楚‘团结就是力量’,更看不到‘组织起来的人民天下无敌’。
真正的英雄,从来不是什么大侠、豪杰,而是一个个普普通通的人!
真正的斗争和建设,都是艰苦而漫长的。
没有什么悬崖下面山洞里神仙姐姐给你留下秘笈,也没有什么天降的老爷爷传授你神通,更不会通过什么一两招“绝学”就能反败为胜,斗争和建设都是系统性的长期工程。
就拿这次制水来说,之所以我们的用水不像63年那么紧张,是因为东江工程的建设。
而建设是喊喊为国为民,侠之大者的口号吗?
错!
是无数农民、工人、知识青年,以让高山低头,让河水倒流的气魄,几万人共同进行为期两年的艰苦卓绝建设!
他们用铁锹镐头、扁担箩筐,硬生生将河水拔高四十多米!
在建设过程中,他们整整遭遇五次台风!
莪们今天遇到台风,大家都会躲在家里,但东江工程的建设者能躲吗?
他们若躲,他们在香江血浓于水的骨肉同胞吃水怎么办?”
李清源说到这,多少有点上头。
而无论是现场的工作人员,甄尼和白蕴琴,还是此刻守在电台的听众,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个话题,是由批判金镛所起。
只是单纯专注的听他讲述这段少为人知的历史。
“顶着狂风骤雨,他们置生死于度外,在施工现场抢险排水。水泵不够用,就用水桶、脸盆。
靠着原始的扁担、推车,筑起了数十公里的堤坝,截断了宽阔的河流!
推车被吹翻,便用人拉肩扛;河堤围堰决口,他们就抱着沙袋,跳进汹涌冰冷的河水之中……
他们所挖出的土石方,如果铺成1米见方的石台,可以从广州到深圳铺上八个来回,他们架设起的高压线路,能够绕整个港岛5圈……”
甄尼哭了。
白蕴琴陷入了极度不安中,而电台前的观众,想象着对岸同胞,为了他们用水建设时的画面,不禁热血沸腾,热泪盈眶!
当然,也不排除有些人,此刻恨的牙根痒痒。
他以为李清源会到此为止,哪知对方才刚刚开始。
“我在此很想问金镛先生一句。
为人者,可不可以有一个幸福家园的想象?
它长什么样子?
在这个长相里,包括不包括和睦有爱,包不包括万众一心,包不包含不受压迫?
先生塑造的大侠们,身怀绝世武功,以一敌百,千军万马中取敌人首级,如入无人之境,杀大将如屠鸡狗。
矛盾的是,他们所在的国度,往往是个弱国,无数大侠上天入地,面对敌国侵略的铁蹄却束手无策!
‘万里霜烟回缘鬓,十年兵甲误苍生’,是谁在误苍生?
先生爱批评,爱否定。
因为‘十亿人民十亿兵,万里江山万里营’,戳了他的肺管子!
可他再批评,再否定,也无法否定,神州尧舜们,从一片废墟,被列强蹂躏了几百年的土地上,用不到三十年的时间,建设出来的辉煌成就!
先生是正统的儒家士大夫,当然想回到旧社会,他想回到那个地主对佃户的妻女,可以随意侮辱、霸占的时代。
所以先生嘴里的‘侠之大者’,读起来总那么令人别扭!
‘惑人者无逾利也’,先生靠着他的小说,一步步建立起明报帝国,积累了数之不尽的财富。
但先生别忘了,华人虽不仇富,但仇为富不仁者!
我在这里奉劝先生多学习。
‘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’,学的是什么,是仁!
贫而无谄,富而无骄,贫而乐,富而好礼。
君子爱财取之有道;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;
这些难道不是最好的财富观吗?
先生又是炒鸡蛋,又是炒杂志,又是炒黄金,何必这么折腾?
我听说先生不光修儒,还在修释。
可罗汉‘觉我’,菩萨‘觉他’,佛陀‘觉行圆满’,皆要开悟求空!
财也空,色也空。
我觉得他应该学一学颜回的居陋巷,刘禹锡的陋室铭,清贫安乐,了此残生!”
砰!
了此残生?
我了你娘希匹!
愤怒的先生,拿收音机撒气,把乐宜小姐吓得瑟瑟发抖。
还是爱将敢说话。
“怎么办呐查生,明天就是最后一天,据说有利银行已经找好了买主,实在不行,我们向李清源妥协吧……”
妥协?
要是没这个节目,先生恐怕还真可能低头。
只要一叶知秋撤诉,有利银行抓不到把柄,自然没法抽贷。
等黄金涨起来,先生就能从灰烬中重生!
可现在?
先生已然七窍生烟,一张脸憋得姹紫嫣红。
“妥协尼玛,我要跟小赤佬斗到底!你去告诉有利银行,大楼只要他敢卖,明天我就去起诉他们!
另外告诉韦基则,《天天日报》三百万我收了,决不能让小赤佬再收一家老牌大报和我作对!
你联系金银交易场,问问今天黄金什么价,赶紧卖掉!
老夫誓要与小赤佬斗到底!”
“斗到底?”
王世俞吸了口冷气:“先生,您难道也要捐水桶?”
金镛一怔:“什么水桶?”
还得是爱将,果断提醒:“先生,您要不跟着捐,岂不是让港岛笑话您不如戏子?”
玛德,原来还有这一说?
可如今水桶价那么高,我是批发还是零售?
批发找李清源,零售一个桶最少花30块,还未必能买得到……
草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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